上行杯·落梅着雨消残粉
庐山烟雨浙江潮,未至千般恨不消。到得还来别无事,庐山烟雨浙江潮。
凛冽倦玄冬,负暄嗜飞阁。羲和流德泽,颛顼愧倚薄。毛发具自和,肌肤潜沃若。太阳信深仁,衰气欻有托。欹倾烦注眼,容易收病脚。流离木杪猿,翩跹山颠鹤。用知苦聚散,哀乐日已作。即事会赋诗,人生忽如昨。古来遭丧乱,贤圣尽萧索。胡为将暮年,忧世心力弱。
顾惭菲奠,久驰云輧。瞻荷灵泽,悚恋兼盈。"
落日苍茫,风才定、片帆无力。还记得、眉来眼去,水光山色。倦客不知身近远,佳人已卜归消息。便归来、只是赋行云,襄王客。些个事,如何得。知有恨,休重忆。但楚天特地,暮云凝碧。过眼不如人意事,十常八九今头白。笑江州、司马太多情,青衫湿。
孤峤蟠烟,层涛蜕月,骊宫夜采铅水。讯远槎风,梦深薇露,化作断魂心字。红瓷候火,还乍识、冰环玉指。一缕萦帘翠影,依稀海天云气。 几回殢娇半醉。翦春灯、夜寒花碎。更好故溪飞雪,小窗深闭。荀令如今顿老,总忘却、樽前旧风味。谩惜余熏,空篝素被。
卖得鲜鱼二百钱,籴粮炊饭放归船。拔来湿苇烧难着,晒在垂杨古岸边。
漆灰骨末丹水沙,凄凄古血生铜花。白翎金竿雨中尽,直余三嵴残狼牙。我寻平原乘两马,驿东石田蒿坞下。风长日短星萧萧,黑旗云湿悬空夜。左魂右魄啼肌瘦,酪瓶倒尽将羊炙。虫栖雁病芦笋红,回风送客吹阴火。访古丸澜收断镞,折锋赤璺曾刲肉。南陌东城马上儿,劝我将金换簝竹。
蜀国多仙山,峨眉邈难匹。周流试登览,绝怪安可悉?青冥倚天开,彩错疑画出。泠然紫霞赏,果得锦囊术。云间吟琼箫,石上弄宝瑟。平生有微尚,欢笑自此毕。烟容如在颜,尘累忽相失。倘逢骑羊子,携手凌白日。
巩顿首再拜,舍人先生:去秋人还,蒙赐书及所撰先大父墓碑铭。反复观诵,感与惭并。夫铭志之着于世,义近于史,而亦有与史异者。盖史之于善恶,无所不书,而铭者,盖古之人有功德材行志义之美者,惧后世之不知,则必铭而见之。或纳于庙,或存于墓,一也。苟其人之恶,则于铭乎何有?此其所以与史异也。其辞之作,所以使死者无有所憾,生者得致其严。而善人喜于见传,则勇于自立;恶人无有所纪,则以愧而惧。至于通材达识,义烈节士,嘉言善状,皆见于篇,则足为后法。警劝之道,非近乎史,其将安近?及世之衰,为人之子孙者,一欲褒扬其亲而不本乎理。故虽恶人,皆务勒铭,以夸后世。立言者既莫之拒而不为,又以其子孙之所请也,书其恶焉,则人情之所不得,于是乎铭始不实。后之作铭者,常观其人。苟托之非人,则书之非公与是,则不足以行世而传后。故千百年来,公卿大夫至于里巷之士,莫不有铭,而传者盖少。其故非他,托之非人,书之非公与是故也。然则孰为其人而能尽公与是欤?非畜道德而能文章者,无以为也。盖有道德者之于恶人,则不受而铭之,于众人则能辨焉。而人之行,有情善而迹非,有意奸而外淑,有善恶相悬而不可以实指,有实大于名,有名侈于实。犹之用人,非畜道德者,恶能辨之不惑,议之不徇?不惑不徇,则公且是矣。而其辞之不工,则世犹不传,于是又在其文章兼胜焉。故曰,非畜道德而能文章者无以为也,岂非然哉!然畜道德而能文章者,虽或并世而有,亦或数十年或一二百年而有之。其传之难如此,其遇之难又如此。若先生之道德文章,固所谓数百年而有者也。先祖之言行卓卓,幸遇而得铭,其公与是,其传世行后无疑也。而世之学者,每观传记所书古人之事,至其所可感,则往往衋然不知涕之流落也,况其子孙也哉?况巩也哉?其追睎祖德而思所以传之之繇,则知先生推一赐于巩而及其三世。其感与报,宜若何而图之?抑又思若巩之浅薄滞拙,而先生进之,先祖之屯蹶否塞以死,而先生显之,则世之魁闳豪杰不世出之士,其谁不愿进于门?潜遁幽抑之士,其谁不有望于世?善谁不为,而恶谁不愧以惧?为人之父祖者,孰不欲教其子孙?为人之子孙者,孰不欲宠荣其父祖?此数美者,一归于先生。既拜赐之辱,且敢进其所以然。所谕世族之次,敢不承教而加详焉?愧甚,不宣。巩再拜。
钿毂香车过柳堤,桦烟分处马频嘶,为他沉醉不成泥。花满驿亭香露细,杜鹃声断玉蟾低,含情无语倚楼西。
十二年前,曾上到、绣春台顶。双脚健、不烦筇杖,透岩穿岭。老去渐消狂气习,重来依旧佳风景。想牧之、千载尚神游,空山冷。 山之下,江流永。江之外,淮山暝。望中原何处,虎狼犹梗。勾蠡规模非浅近,石苻事业真俄顷。问古今、宇宙竟如何,无人省。
春分雨脚落声微,柳岸斜风带客归。时令北方偏向晚,可知早有绿腰肥。
高柳蝉嘶,采菱歌断秋风起。晚云如髻。湖上山横翠。 帘卷西楼,过雨凉生袂。天如水。画楼十二。有个人同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