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宿湘江遇雨
休论爱合暌离,微官紧缚,期会良苦。封侯万里,金堆北斗,不如归去。欢娱渐入佳趣,算画在、屏帏邃处。仗小词、说与相思,伊还会否。"
"锦翼花冠安在哉,雄飞雌伏尽尘埃。
与邸明谷孤山游饮诗狂悲壮,杯深豪放,恍然醉眼千峰上。意悠扬,气轩昂,天风鹤背三千丈,浮生大都空自忙。功,也是谎;名,也是谎。燕城述怀云山有意,轩裳无计,被西风吹断功名泪。去来兮,便休提,青山尽解招人醉,得失到头皆物理。得,他命里;失,咱命里。西湖醉歌,次郭振卿韵朝朝琼树,家家朱户,骄嘶过沽酒楼前路。贵何如?贱何如?六桥都是经行处,花落水流深院宇。闲,天定许;忙,人自取。怀长沙,次郭振卿韵西楼高处,东城佳处,梦魂长绕湘南路。锦鳞无,塞鸿疏,大都来只为虚名误,老未得闲心更苦。杯,谁共举?花,谁共主?怀武昌,次郭振卿韵烟波渔父。扁舟归去,移家鹦鹉洲边住。任狂疏。恣痴愚,到头也有安排处,青箬绿蓑为伴侣。闲,也自取;忙,也自取。侍牧庵先生西湖夜饮微风不定,幽香成径,红云十里波千顷。绮罗馨。管弦清,兰舟直入空明镜,碧天夜凉秋月冷。天,湖外影;湖,天上景。
菱溪之石有六,其四为人取去,而一差小而尤奇,亦藏民家。其最大者,偃然僵卧于溪侧,以其难徒,故得独存。每岁寒霜落,水涸而石出,溪旁人见其可怪,往往祀以为神。菱溪,按图与经皆不载。唐会昌中,刺史李渍为《荇溪记》,云水出永阳岭,西经皇道山下。以地求之,今无所谓荇溪者。询于滁州人,曰此溪是也。杨行密有淮南,淮人讳其嫌名,以荇为菱;理或然也。溪旁若有遗址,云故将刘金之宅,石即刘氏之物也。金,伪吴时贵将,与行密俱起合淝,号三十六英雄,金其一也。金本武夫悍卒,而乃能知爱赏奇异,为儿女子之好,岂非遭逢乱世,功成志得,骄于富贵之佚欲而然邪?想其葭池台榭、奇木异草与此石称,亦一时之盛哉!今刘氏之后散为编民,尚有居溪旁者。予感夫人物之废兴,惜其可爱而弃也,乃以三牛曳置幽谷;又索其小者,得于白塔民朱氏,遂立于亭之南北。亭负城而近,以为滁人岁时嬉游之好。夫物之奇者,弃没于幽远则可惜,置之耳目则爱者不免取之而去。嗟夫!刘金者虽不足道,然亦可谓雄勇之士,其平生志意,岂不伟哉。及其后世,荒堙零落,至于子孙泯没而无闻,况欲长有此石乎?用此可为富贵者之戒。而好奇之士闻此石者,可以一赏而足,何必取而去也哉。
主司通处不须论。频秋入自边城雪,昨日听来岭树猿。
罢罢耍耍,茫茫世界尽宽大。五斗米折不得彭泽腰,一碗饭受不得淮阴跨。种几亩邵平瓜,卜几文君平卦。哈哈,快活煞!心窝里无牵挂,耳跟厢没嘈杂。哈哈,世上人劳劳堪讶!你看那秦代长城替别人打,汉朝陵寝被偷儿挖。魏时铜雀台,到如今无片瓦。哈哈,名利场最兜搭!班定远玉门关,枉白了青丝发。马新息铜柱标,抵不得明珠价。哈哈,却更有几般堪讶!动不动说甚么玉堂金马,虚费了文园笔札。只恐怕渴死了汉相如,空落下文君再寡。哈哈,到头来都是假!总饶你事业伊周,文章董贾,少不得北邙山下。哈哈,俺归去也呀!身不关陶唐禹夏,梦不想谋王定霸。容膝的是竹椽茅檐,点景的是琴棋书画,忘机的是鸥鱼凫鸭。更有那橘柚园遮周匝,兰地平坡凸凹。俺可也不痴又不呆,不聋又不哑。谁肯把韶光来虚那?哈哈,俺归去也呀!从负郭问桑麻,遇邻翁数花甲。铁笛儿在牛角上挂,酒瓢儿在渔竿上插,诗囊儿在驴背上跨。眼底事抛却了万万千千,杯中物直饮到七七八八。欢百岁谁似咱?哈哈,要罢便罢!分付与风月烟霞,准备着归家来耍耍。
曾是城中汲汲人。尽谓黄金堪润屋,谁思荒骨旋成尘。
"六载抽毫侍禁闱,可堪多病决然归。
密映弹琴宅,深藏卖酒家。夜宜红蜡照,春称锦筵遮。
"开岁春迟,早赢得、一白潇潇。风窗淅簌,梦惊金帐春娇。是处貂裘透暖,任尊前回舞,红倦柔腰。今朝。亏陶家、茶鼎寂寥。
两山脩径尽榛芜,谩诧当年幸翠舆。空睹宸文藏宝构,不逢衲子话真如。林深想见灵根茂,地胜宜多隐者居。凉月照人归路好,傍溪嘉树影扶疏。
无端遇着伤心事,赢得凄凉索漠归。"
"菊黄萸紫,近重阳、天气秋光如洗。怀燕占熊,还又应、崧岳生申时节。玉女擎香,金仙持送,锦里欢声彻。照人风度,满怀俱是冰雪。
"危榭摧红,断砖埋玉,定王台下园林。听樯干燕子,诉别后惊心。尽江上、青峰好在,可怜曾是,野烧痕深。付潇湘渔笛,吹残今古锁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