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楚之际月表
北风凋白草,胡马日骎骎。夜后戍楼月,秋来边将心。铁衣霜露重,战马岁年深。自有卢龙塞,烟尘飞至今。
花台无半影,莲塔有全辉。实赖能仁力,攸资善世威。
惆怅中年群从少,相看欲别倍关情。"
东皋薄暮望,徙倚欲何依。树树皆秋色,山山唯落晖。牧人驱犊返,猎马带禽归。相顾无相识,长歌怀采薇。
有有我之境,有无我之境。“泪眼问花花不语,乱红飞过秋千去。”“可堪孤馆闭春寒,杜鹃声里斜阳暮。”有我之境也。“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。”“寒波澹澹起,白鸟悠悠下。”无我之境也。有我之境,以我观物,故物我皆着我之色彩。无我之境,以物观物,故不知何者为我,何者为物。古人为词,写有我之境者为多,然未始不能写无我之境,此在豪杰之士能自树立耳。境非独谓景物也。喜怒哀乐,亦人心中之一境界。故能写真景物,真感情者,谓之有境界。否则谓之无境界。境界有大小,不以是而分优劣。“细雨鱼儿出,微风燕子斜”何遽不若“落日照大旗,马鸣风萧萧”。“宝帘闲挂小银钩”何遽不若“雾失楼台,月迷津渡”也。词至李后主而眼界始大,感慨遂深,遂变伶工之词而为士大夫之词。周介存置诸温韦之下,可为颠倒黑白矣。“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”、“流水落花春去也,天上人间”,《金荃》《浣花》,能有此气象耶?古今之成大事业、大学问者,罔不经过三种之境界:“昨夜西风凋碧树。独上高楼,望尽天涯路。”此第一境界也。“衣带渐宽终不悔,为伊消得人憔悴。”此第二境界也。“众里寻他千百度,蓦然回首,那人却在,灯火阑珊处。”此第三境界也。此等语皆非大词人不能道。然遽以此意解释诸词,恐为晏欧诸公所不许也。大家之作,其言情也必沁人心脾,其写景也必豁人耳目。其辞脱口而出,无矫揉妆束之态。以其所见者真,所知者深也。诗词皆然。持此以衡古今之作者,可无大误也。诗人对宇宙人生,须入乎其内,又须出乎其外。入乎其内,故能写之。出乎其外,故能观之。入乎其内,故有生气。出乎其外,故有高致。美成能入而不出。白石以降,于此二事皆未梦见。
河广难航莫我过,未知安否近如何?暗中时滴思亲泪,只恐思儿泪更多。
上苑风烟好,中桥道路平。蹴球尘不起,泼火雨新晴。 宿醉头仍重,晨游眼乍明。老慵虽省事,春诱尚多情。 遇客踟蹰立,寻花取次行。连钱嚼金勒,凿落写银罂。 府酝伤教送,官娃岂要迎。舞腰那及柳,歌舌不如莺。 乡国真堪恋,光阴可合轻。三年遇寒食,尽在洛阳城。
荒村带返照,落叶乱纷纷。古路无行客,寒山独见君。野桥经雨断,涧水向田分。不为怜同病,何人到白云。
"秦川雄帝宅,函谷壮皇居。绮殿千寻起,离宫百雉馀。
象龙唤不应,竹龙起行雨。联绵十车辐,伊轧百舟橹。转此大法轮,救汝旱岁苦。横江锁巨石,溅瀑叠城鼓。神机日夜运,甘泽高下普。老农用不知,瞬息了千亩。抱孙带黄犊,但看翠浪舞。余波及井臼,春玉饮酡乳。江吴夸七蹋,足茧腰背偻。此乐殊未知,吾归当教汝。
驻跸怀千古,开襟望九州。四山缘塞合,二水夹城流。
含羞整翠鬟,得意频相顾。雁柱十三弦,一一春莺语。娇云容易飞,梦断知何处。深院锁黄昏,阵阵芭蕉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