寻鲁城北范居士失道落苍耳中见范置酒摘苍耳作
抚俗勤虽切,还淳化尚亏。未能弘至道,何以契明祇。"
月沉沉,人悄悄,一炷后庭香袅。风流帝子不归来,满地禁花慵扫。离恨多,相见少,何处醉迷三岛?漏清宫树子规啼,愁锁碧窗春晓。
江山信美非吾土,漂泊栖迟近百年。山舍墓田同水曲,不堪梦觉听啼鹃。
绿阴铺野换新光,薰风初昼长。小荷贴水点横塘,蝶衣晒粉忙。茶鼎熟,酒卮扬,醉来诗兴狂。燕雏似惜落花香,双衔归画梁。
倚危亭。恨如芳草,萋萋刬尽还生。念柳外青骢别后,水边红袂分时,怆然暗惊。无端天与娉婷。夜月一帘幽梦,春风十里柔情。怎奈向、欢娱渐随流水,素弦声断,翠绡香减,那堪片片飞花弄晚,蒙蒙残雨笼晴。正销凝。黄鹂又啼数声。
"乔木带凉蝉,来吟暑雨天。不离高枕上,似宿远山边。
老大那堪说。似而今、元龙臭味,孟公瓜葛。我病君来高歌饮,惊散楼头飞雪。笑富贵千钧如发。硬语盘空谁来听?记当时、只有西窗月。重进酒,换鸣瑟。 事无两样人心别。问渠侬:神州毕竟,几番离合?汗血盐车无人顾,千里空收骏骨。正目断关河路绝。我最怜君中宵舞,道“男儿到死心如铁”。看试手,补天裂。
别恨眉尖无数。后夜王孙何处。歌馆与妆楼,目断行云凝伫。凝伫。忆泪千行红雨。
试望平原,蔓草萦骨,拱木敛魂。人生到此,天道宁论?于是仆本恨人,心惊不已。直念古者,伏恨而死。至如秦帝按剑,诸侯西驰。削平天下,同文共规,华山为城,紫渊为池。雄图既溢,武力未毕。方架鼋鼍以为梁,巡海右以送日。一旦魂断,宫车晚出。若乃赵王既虏,迁于房陵。薄暮心动,昧旦神兴。别艳姬与美女,丧金舆及玉乘。置酒欲饮,悲来填膺。千秋万岁,为怨难胜。至如李君降北,名辱身冤。拔剑击柱,吊影惭魂。情往上郡,心留雁门。裂帛系书,誓还汉恩。朝露溘至,握手何言?若夫明妃去时,仰天太息。紫台稍远,关山无极。摇风忽起,白日西匿。陇雁少飞,代云寡色。望君王兮何期?终芜绝兮异域。至乃敬通见抵,罢归田里。闭关却扫,塞门不仕。左对孺人,顾弄稚子。脱略公卿,跌宕文史。 赍志没地,长怀无已。及夫中散下狱,神气激扬。浊醪夕引,素琴晨张。秋日萧索,浮云无光。郁青霞之奇意,入修夜之不旸。或有孤臣危涕,孽子坠心。迁客海上,流戍陇阴,此人但闻悲风汩起,血下沾衿。亦复含酸茹叹,销落湮沉。若乃骑叠迹,车屯轨,黄尘匝地,歌吹四起。无不烟断火绝,闭骨泉里。已矣哉!春草暮兮秋风惊,秋风罢兮春草生。绮罗毕兮池馆尽,琴瑟灭兮丘垄平。自古皆有死,莫不饮恨而吞声。
秋至捣罗纨,泪满未能开。风光肃入户,月华为谁来?结眉向蛛网,沥思视青苔。鬓局将成葆,带减不须摧。我心若涵烟,葐蒀满中怀。
七雄雄雌犹未分,攻城杀将何纷纷。秦兵益围邯郸急,魏王不救平原君。公子为嬴停驷马,执辔愈恭意愈下。亥为屠肆鼓刀人,嬴乃夷门抱关者。非但慷慨献良谋,意气兼将身命酬。向风刎颈送公子,七十老翁何所求。
磬敲金地响,僧唱梵天声。若说无心法,此光如有情。"
王屋山人魏万,云自嵩宋沿吴相访,数千里不遇。乘兴游台越,经永嘉,观谢公石门。后于广陵相见,美其爱文好古,浪迹方外,因述其行而赠是诗。 仙人东方生,浩荡弄云海。仙人东方生,浩荡弄云海。沛然乘天游,独往失所在。 魏侯继大名,本家聊摄城。卷舒入元化,迹与古贤并。 十三弄文史,挥笔如振绮。辩折田巴生,心齐鲁连子。 西涉清洛源,颇惊人世喧。采秀卧王屋,因窥洞天门。 朅来游嵩峰,羽客何双双。朝携月光子,暮宿玉女窗。 鬼谷上窈窕,龙潭下奔潈。东浮汴河水,访我三千里。 逸兴满吴云,飘飖浙江汜。挥手杭越间,樟亭望潮还。 涛卷海门石,云横天际山。白马走素车,雷奔骇心颜。 遥闻会稽美,且度耶溪水。万壑与千岩,峥嵘镜湖里。 秀色不可名,清辉满江城。人游月边去,舟在空中行。 此中久延伫,入剡寻王许。笑读曹娥碑,沉吟黄绢语。 天台连四明,日入向国清。五峰转月色,百里行松声。 灵溪咨沿越,华顶殊超忽。石梁横青天,侧足履半月。 忽然思永嘉,不惮海路赊。挂席历海峤,回瞻赤城霞。 赤城渐微没,孤屿前峣兀。水续万古流,亭空千霜月。 缙云川谷难,石门最可观。瀑布挂北斗,莫穷此水端。 喷壁洒素雪,空濛生昼寒。却思恶溪去,宁惧恶溪恶。 咆哮七十滩,水石相喷薄。路创李北海,岩开谢康乐。 松风和猿声,搜索连洞壑。径出梅花桥,双溪纳归潮。 落帆金华岸,赤松若可招。沈约八咏楼,城西孤岧峣. 岧峣四荒外,旷望群川会。云卷天地开,波连浙西大。 乱流新安口,北指严光濑。钓台碧云中,邈与苍岭对。 稍稍来吴都,裴回上姑苏。烟绵横九疑,漭荡见五湖。 目极心更远,悲歌但长吁。回桡楚江滨,挥策扬子津。 身着日本裘,昂藏出风尘。五月造我语,知非儓儗人。 相逢乐无限,水石日在眼。徒干五诸侯,不致百金产。 吾友扬子云,弦歌播清芬。虽为江宁宰,好与山公群。 乘兴但一行,且知我爱君。君来几何时,仙台应有期。 东窗绿玉树,定长三五枝。至今天坛人,当笑尔归迟。 我苦惜远别,茫然使心悲。黄河若不断,白首长相思。
军叫工农革命,旗号镰刀斧头。匡庐一带不停留,要向潇湘直进。地主重重压迫,农民个个同仇。秋收时节暮云愁,霹雳一声暴动。
余生足下。前日浮屠犁支自言永历中宦者,为足下道滇黔间事。余闻之,载笔往问焉。余至而犁支已去,因教足下为我书其语来,去年冬乃得读之,稍稍识其大略。而吾乡方学士有《滇黔纪闻》一编,余六七年前尝见之。及是而余购得是书,取犁支所言考之,以证其同异。盖两人之言各有详有略,而亦不无大相悬殊者,传闻之间,必有讹焉。然而学土考据颇为确核,而犁支又得于耳目之所睹记,二者将何取信哉?昔者宋之亡也,区区海岛一隅,仅如弹丸黑子,不逾时而又已灭亡,而史犹得以备书其事。今以弘光之帝南京,隆武之帝闽越,永历之帝西粤、帝滇黔,地方数千里,首尾十七八年,揆以《春秋》之义,岂遽不如昭烈之在蜀,帝昺之在崖州?而其事惭以灭没。近日方宽文字之禁,而天下所以避忌讳者万端,其或菰芦泽之间,有廑廑志其梗概,所谓存什一于千百,而其书未出,又无好事者为之掇拾流传,不久而已荡为清风,化为冷灰。至于老将退卒、故家旧臣、遗民父老,相继澌尽,而文献无征,凋残零落,使一时成败得失与夫孤忠效死、乱贼误国、流离播迁之情状,无以示于后世,岂不可叹也哉!终明之末三百年无史,金匮石室之藏,恐终沦散放失,而世所流布诸书,缺略不祥,毁誉失实。嗟乎!世无子长、孟坚,不可聊且命笔。鄙人无状,窃有志焉,而书籍无从广购,又困于饥寒,衣食日不暇给,惧此事终已废弃。是则有明全盛之书且不得见其成,而又何况于夜郎、筇笮、昆明、洱海奔走流亡区区之轶事乎?前日翰林院购遗书于各州郡,书稍稍集,但自神宗晚节事涉边疆者,民间汰去不以上;而史官所指名以购者,其外颇更有潜德幽光,稗官碑志纪载出于史馆之所不及知者,皆不得以上,则亦无以成一代之全史。甚矣其难也!余员昔之志于明史,有深痛焉、辄好问当世事。而身所与士大夫接甚少,士大夫亦无有以此为念者,又足迹未尝至四方,以故见闻颇寡,然而此志未尝不时时存也。足下知犁支所在,能召之来与余面论其事,则不胜幸甚。
"九玄眷命,三圣基隆。奉成先旨,明台毕功。